文/宋丁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旅游与地产研究中心主任
说到海洋旅游,首先看资源。
海洋资源有哪些内容呢?海域、海岸、海岛、海空、海底、海洋生物、海洋文化、滨海陆域文化等等都是海洋资源。中国有多万平方公里的海洋国土面积,大约是陆地国土面积的1/3,但是,面对这么广大、这么重要的国土资源,我感觉中国真正把它摆上国家战略的核心位置,应该是最近几年的事。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中国传统上就是一个农耕民族,是属于“安土重迁”的民族,土地是最重要的生存依赖,而对海洋一直比较陌生,比较放任,直到明清时期还实施海禁。大家想想看,民国时期就在南海划了条九段线,后来呢?我们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管,事实上也没有足够强烈的海洋国土意识,结果大多数岛礁让周边国家给强占去了,一个越南就占了29个。那么多年中,我们也没有大动作。只是近些年来,才开始变被动为主动,真正启动了海洋国土保护的行动。
中国有00公里的陆岛海岸线,公里的大陆海岸线,从沿海城市的传统布局看,也能看出来中国海洋意识曾经的薄弱,有百多年、几百年历史的几个最重要的沿海城市,如上海、天津、广州等,其城市中心都在距离海岸几十公里的地方,只是后来才崛起大连、青岛、厦门、深圳等重要的、真正临海的城市。
在中国普通民众心目中,与海洋有关的产业主要是三类,一是海洋渔业,二是港口、码头、海洋运输业,三是滨海旅游业。其中随着中国旅游业的快速崛起,滨海旅游业也越来越受到国民的喜爱,近年来发展速度非常快。
兜了一大圈,回头来还是要讲深圳。深圳作为中国发展速度最快、开放程度最高、经济成就最大的滨海城市,按理说,其海洋旅游业应该非常发达,多年来的确也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深入分析下来,又觉得深圳离一个高品位、高质量的海洋旅游城市还有很大的一个距离,不要说与那些国外著名的海洋旅游城市比,就是与大连、青岛、厦门等国内滨海城市的海洋旅游相比,也有明显的差距。深圳有公里海岸线,有平方公里海洋国土,有40多条优质沙滩,有风光旖旎的大鹏半岛,但是,目前真正充分、全面利用起来的不过一个大梅沙海岸,其他海洋资源、海岸带大都处于初级利用或非正常利用状态。总体说,深圳海洋旅游的资源利用率很低,海洋旅游效益还没有真正发挥出来。
深圳海洋旅游方面出现的问题
应该和这座快速崛起的城市的移民性质有关。深圳实际生活着多万人口,这些人口中,大部分来自内陆地区,本身就缺乏直接的海洋生活经历和强烈的海洋意识,对海洋的感情并不深刻,他们来深圳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整天忙忙碌碌,有些人一年之中都想不起要来海边走一走,看一看。作为海洋休闲旅游消费需求的主体,市民中间普遍存在的这种对海洋的淡漠姿态深刻影响着深圳海洋旅游城市的发展水平。
当然,我也要讲到深圳政策层面的问题以及关联的海洋旅游供给侧问题。深圳最重要的海洋旅游目的地是大鹏半岛,多年来,这里的基本政策是保护,强调保护当然是对的,但事实上有点“ZZ正确”的味道,甚至保护本身成了一道“护身符”,政策的诉求成了“不能出问题”,这种以保护为名的消极姿态直接约束了海洋旅游的正常发展。相比其西面的梅沙片区,相比其东面的惠州大亚湾和巽寮湾,大鹏半岛的海洋旅游一直处在不温不火、缺乏亮点的初级状态。显然,以保护为名遏制正常发展并不符合真正意义上的城市生态原则。世界上那些著名的海洋城市,如美国夏威夷、法国尼斯、意大利威尼斯、澳大利亚黄金海岸、巴西里约热内卢等等,从来没有以保护限制正常发展,它们都是城市与海洋密切融合发展的成功案例,相比之下,深圳在快速推进城市发展中,对极为珍贵的海洋资源的旅游价值发掘得远远不够。在国内,很多人去大连、青岛、厦门的直接理由就是看海,而来深圳的人很少是专门为看海来的,若以国际眼光看,深圳更是无缘国际滨海旅游城市的品牌价值。
好在深圳的海洋资源还相当不错,好在深圳以及周边地区还拥有数千万基础性的海洋旅游消费人口,好在深圳被国家授予建设全球海洋中心城市的神圣使命,加上刚刚出台不久的粤港澳大湾区及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这“两区”的重大国策,这些背景对于深圳建设一个在国内外具有影响力的海洋旅游城市都是极为重要的条件。
如何有效推进深圳海洋旅游的健康发展?
当然是从激活海岸带开始。深圳的海岸带分东、西两条,东海岸带长约公里,是生态型的海岸带,西海岸带长约公里,是都市型的海岸带。明确了这两大海岸带的性质差异,就好入手差异化、特色化地发展两大海岸带的旅游了。
先来看东海岸带。这条海岸带统称大鹏湾,蜿蜒曲折地绘制出了40多个大大小小的沙滩,也勾勒出了美丽的大鹏半岛,岛上还有七娘山、大鹏所城等众多的生态、人文旅游资源。以深圳市区为出发点,我把东海岸带划分为三大层级板块,10—20公里以外的梅沙湾海岸带、20—30公里以外的金沙湾海岸带、40—50公里以外的南澳湾海岸带。梅沙湾目前开发相对成熟,市民和外来游客量都较多,应该属于大众型海岸带;金沙湾正在大开发的启动期,未来将有大型滨海文旅休闲项目落地,我觉得应该属于中产阶层为主体的中高级别型海岸带;距离市区最远的南澳湾拥有深圳最长的西冲沙滩,还有东冲、桔钓沙等优质沙滩以及国保文物大鹏所城,这里有文旅发展的巨大想象空间,我认为应该发展为国际一流水平的高级别型滨海旅游度假区。未来5年到10年是金沙湾和南澳湾在严格保护下的合理、健康、快速发展时期,深圳有希望籍此为中国大陆海岸带奉献一个富有国际价值和中国特色的海洋旅游休闲度假品牌目的地。
我们再来看一下西海岸带。这条岸线由深圳河入海口起步,经深圳湾绕蛇口半岛北上,一路走到珠江入海口东岸与东莞和广州南沙的接驳处。这条海岸带的最大特征是,它在40年来伴随着深圳城市的高密成长,从城市中心福田到科技显贵南山,从超级总部所在的后海到自贸蛇口及深港现代服务业试验区前海,从著名的海上世界到太子湾邮轮母港,从腾讯企鹅岛到大空港,从全球最大会展中心到海洋新城,这公里的海岸带毫无疑问已成为中国滨海城市中都市风光和商务中心价值最高的海岸带。可以预见,未来5年到10年,这条都市型海岸带将呈现让全球炫目的一大批极品级都市休闲娱乐型的文旅项目,将继香港之后,在更高层次上再次呈现“东方之珠”的绚烂美景。
深圳目前有国家给予的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重大机遇,今年恰逢经济特区成立40周年大庆,我想,如果把深圳独特的海洋旅游资源与这些重大机遇紧密结合起来,认真去发展它,就一定会产生出非常可观的成果,就会在国内乃至国际上形成深圳独特的海洋旅游发展优势和品牌。
从深圳海洋旅游的现状看,对深圳而言,可以说发展仍然是第一要务。